清淨母語

桑椹是個性很好的果樹，種下一年，小小一棵就開始結果，非常努力。耐受得了不同的土質氣候，也不太有什麼病蟲害，人稱其「賤」，表示她容易生長，不須太多照顧。結實累累，酸甜皆宜，枝軟無刺，採果的人不怕受傷。

從三月初到四月初，整整一個月的採果期。剛開始摘桑椹，常常用力過度，一不小心就扯下一串連枝帶葉的青白未熟果。到盛產時，果粒碩大，每顆漿果晶瑩飽滿，一碰即落，滿樹紅紅黑黑的果實，輕輕一拂，用籃子接著，好幾顆果子就骨碌骨碌入籃。有時為了採一粒果，枝條震動，隨之掉落七八粒，是因為產量實在太旺，所以也不心疼，落果回歸大地也是養分。

陽光強時，兩個鐘頭前才摘過的樹，轉回來又見不少果實由紅轉黑，跟果實成熟的速度比賽，好不累人。

日照強烈，紫黑色的果子極香甜，若逢數日陰雨，果子帶酸，就不那麼引人吃。

到了採果末期，果子變得瘦小乾癟，稀稀落落，有些甚至看來像小葉桑，要花點力氣才能摘下，好像媽媽的奶水還沒吸飽的小寶寶，發育不良，離不開媽媽的懷抱。倒是這時看見許多鳥啃了一半的果子，因為連續多日晴空萬里，桑椹個頭雖小，卻是很甜。

光明正大的春日晴空，飄著絲絲白雲，仰頭看，天上有七八隻的大冠鷲繞著大圓圈盤旋，這景觀並不常見。平常頂多看到兩三隻在山邊出沒，猜想是鳥爸鳥媽帶著小鳥學滑翔？春日也正是蟲鳥談戀愛、繁衍下一代的時節，麻雀、斑鳩、烏頭翁…有的打情罵俏，欲擒故縱，有的雙宿雙飛，你儂我儂。桑椹採累了，停下來欣賞鳥兒們的八點檔連續劇，也是很愉悅的事。

邊採桑椹，邊為它抱屈！人對太容易得到的東西，總是不知珍惜！像桑椹這樣隨和、好脾氣、好照顧、又結實累累的果樹，大家就說他「賤」，真是「果善被人欺」！

桑椹果實保存不易，清洗後須馬上處理，桑椹除了可以新鮮當水果吃之外，經過加工也可以作成果汁、酵素、果醬或熬煮成桑椹精華，真是讓人隨手可得，愛不釋手。我曾經有過經期結束仍滴滴答答出血不止的狀況，持續了好幾個月，結果服用桑椹液一週後，就收的乾乾淨淨！朋友的女兒，每個月都經痛的厲害，也是靠平日持續的桑椹液補充，就讓這惱人的狀況不藥而癒。

平凡的桑葚，在神農本草經被列為上品，好吃又可入藥，對人體功效廣，久服、多服也不傷身，實在是個可愛的水果呢！

文  秋隱